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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条】电台情歌(6-上)

- 七夕快乐

- 可能有些衔接不上?当个预告w 等我下篇抖包袱吧


加泰罗尼亚广场上的鸽子飞了又来,在夕阳里成群结队地抖开灰的白的翅膀,橙黄的薄雾里,巴洛克风格的教堂顶闪着金光。

来到西班牙的第二天,忙了一日的刘启妆发未去,精心打理的卷发随意地撸在脑后,在喷泉边上低头坐着也引人侧目。

他手里捧着一袋玉米卷,漫不经心地一颗颗捏着吃。七个小时的时差让他整个身体率先陷入午夜的沉睡,刘启懒洋洋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经纪人。许是两人都有些疲惫,难得能太平地并排坐着,夏末慵懒的风,吹散了一周以来的剑拔弩张,还来不及挑起紧绷之中难以言喻的暧昧。

刘启眯着眼,缓缓道:“我记得,你还在电台时,曾经在有一期关于旅行的节目里说过,如果不用工作,你愿意生活在南欧的小镇,傍晚就坐在广场上看看鸽子……是不是就像这里?”

国外的鸽子大约不怕生,大剌剌地飞到刘启肩膀上歇脚,刘启顺手薅了一把灰鸽毛茸茸的脑袋,看向李一一。

这曾是刘启年少的梦想,李一一当年主持的每一期节目,他都一字不落地听过。两手空空的少年曾想着,等自己长大,赚了很多很多钱,就带李一一找个这样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他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后来,少年如期长大,银行卡里的余额一位一位数往上涨,却不曾想过那人会不告而别。

直到再次毫无预兆的不告而来。

人们都以为,失而复得是人生大幸。于刘启而言,却是个又疼又痒的痂,他总是去挠,又一次次见血,挠到怕了——并不是怕疼,却是怕伤口未愈,怕李一一说出那句“不愿意”,怕自己一腔真心依然挽回不了他。

和李一一重逢后的每一天,刘启活得都不像自己。多年的沉疴让他还惯性地怨着李一一,可心底的深泉却汩汩冒泡,已迫不及待地怂恿他伸手抓紧眼前失而复得的爱人——哪怕他都不知道,李一一还爱不爱他。

这样进退维谷的试探和等待折磨得刘启快发疯。

可李一一依然没有说话,任凭鸽子啄着自己残留玉米卷味的手指。触感让他有些留恋刚才从他手指上啄走玉米卷的刘启,动作如出一辙。

“一一,”刘启试探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演员吗?我想让他们知道,哪怕在聚光灯下,我刘启要的,一步都不会退。我想让曾经的那些人,让他们都知道。”

说到最后几个字,青年几乎吐露出咬牙切齿的执意。

这话没头没尾,却像刀似的无比精准地扎在李一一心上每一个结痂的伤口里。

只有李一一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是谁?是五年前,李一一工作的电视台里,每一个带着嘲笑、厌恶、恶心的目光看着刘启握住李一一的手,走出那金碧辉煌的大楼的人;是五年前,李一一微博底下,每一个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用最恶毒的字句谩骂、诋毁他和刘启的爱情的人;是五年前,这个少年义无反顾地抓紧他的手时,每一道鄙夷的目光、唾沫和脚印。

也只有李一一明白,在这个少年遍体鳞伤地挡在他面前时,是他自己,先松了手。

李一一在漫天的夕照里,忽然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弯下了腰,整张脸都埋进自己的掌心。

“所以,你能不能……”刘启看向李一一,夕阳的逆光令他眯起眼,狭小的视线下正好装下一个严丝合缝的李一一。

“什么?”被注视的青年缓缓抬头,封存的蚌壳鲜见地开了一条缝。

刘启惊喜地抓住他的袖口,生怕错过了那声询问,急着一口气道:“能不能不要再不说一声就走?能不能不要再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秘密?能不能分担一些给我?你看着我,刘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能做的小孩了。”

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会了。”李一一在热切的目光里用少有缓慢低沉的语速道,“我不会再离开。刘启,看到你能做自己热爱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很高兴,真的。”

“我希望你能永远这样率直、勇敢、一往无前。”

“那你呢?”刘启把他另一边的肩膀用力掰过来,面对自己,“你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从来不说你自己?”

“我?”李一一忽然失笑,仿佛对方问的是一个多此一问的傻问题,“我有我自己的规划。”

“你的规划里难道没有我吗?”刘启怒目质问,趁着李一一一时语塞,正义凛然地诘问,“你是我的经纪人,我是你的艺人,你还能和我割舍开?”

行吧,逻辑严谨,没有毛病。

“我的规划里,是助你达成理想,当上影帝。”

“你怎么知道……”刘启话一出口,就接触到李一一无语的眼神,顿时反应过来,那明明是他自己入行时大言不惭亲口说的,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接上话头,“行吧,那既然我们俩目标一致,有一个方针我必须先明确下——”

“从今天起,你心里想什么,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不要再找那么多借口。”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想什么你难道还能知道不成?李一一心说。

“明天是我生日,这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连带你错过的五年一起。”

李一一的心忽然就沉了下来,他抬起眼帘看向刘启,沉默了两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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