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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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条】电台情歌(8)

- 有点短小 但很重要

- 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在这个故事上鼓励我的姐妹们


同居的日子比想象中来得更轻松。

或许是因为李一一太过担心的缘故,真正与刘启住到一起后,反而由于谨小慎微,并没有与刘启产生任何摩擦。两人就像合租的室友,各自占了一半的空间,互不打扰。甚至还不如室友,他们之间连交流都很少。


刘启的这间公寓是个大平层。三室两厅两卫,光是他自己的主卧附带卫生间,就奢侈地占了公寓三分之一的面积,几乎是个小套间。事实上,刘启平时呆的也就这么一个房间。临近门口的客卧和客卫就留给了李一一。床单被套和生活用品一应齐全,都是全新未拆封的,摆在床头,和李一一刚搬出来的酒店公寓并无二致。估计是保姆来打扫整理过,李一一猜测,光凭刘启一个人,恐怕他连拖把在哪儿都找不到。


正如刘启所言,他平时不常回来。刚结束剧组的生活,这周补了几个通告,有时并不需要李一一沟通协调,就只有小南跟着他天南海北地飞,其余休息时候刘启也神出鬼没。李一一有时询问一句,只能得到今天又宿在哪个朋友家的简短回复。反正刘启的狐朋狗友多得很,一天换一个,一个月也能不带重样。


李一一不便多问,只好一个人奢侈地占据两百平的大平层。


关系没有变坏,也没有变好。


他有种微妙的感觉,刘启似乎在不遗余力地向他展示自己一个人可以过的多丰富精彩。挺幼稚的。如果代入五年前那张更嚣张跋扈的脸,李一一几乎能脑补出刘启的语气:看吧,李一一,哥离开你,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后悔去吧你!


但时光没有等他,也没有等刘启。李一一看着一分钟前刘启回他的微信:今晚不回去。简短得容不下一丝多余的情感,让李一一实在无法看着头像上如今的这张脸,再脑补出自作多情的话语。


李一一失笑,自嘲地放下手机,把刚拿出准备解冻的排骨又放回冰箱。李一一的厨艺说不上好,唯有糖醋排骨能算一样拿手菜。可惜一个人就没必要做这些繁琐的菜了。李一一在冰箱里环顾一周,最后拿起手机叫了个外卖。


明天是刘启难得的休息日,李一一解决完手头的宣传企划,顺便给自己放了个假。


常年的修仙党头一次十点就洗漱完上床,李一一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科幻小说。原本令他痴迷的题材却只在手上无意识地翻过一页又一页,文字全没进脑子。


盖在身上的蚕丝被散发着和刘启卧室同一种洗衣液的清新,柠檬混着薄荷香,本该清心静气,却让李一一不知中了什么蛊,无端就有种同盖一床被子的错觉,令他心跳紊乱,抓心挠肺地痒,下身蠢蠢欲动地起来打招呼。


但双人床的另一头空空如也。


李一一暗自叹气,心口像被挤进了几滴柠檬汁,又酸又涩。他心烦意乱地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抬起头来时,镜子里正好印出那张眼眶泛红又滴着水的苦脸。


他想起此次回来与刘启相见的第一晚,便是在同一床榻上度过的。那晚,李一一也憋了一夜,一夜无眠。


刘启君子得很,连衣角都没碰过他。但李一一知道,他同样没睡好。刘启在这一夜一共翻了七次身,在第三次翻身时说了一句梦话:“怎么还不睡,你又熬夜……”


九个字,在这个静谧的午夜,李一一看着镜子里这张可怜虫的脸,那句无意识的嘟囔呼啸而来,砸到他面前。刘启可能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一句,但李一一却无法忘怀。熟悉的语调和鼻音,在五年前李一一听过无数次。


刘启每次做完都睡的特别沉,但李一一向来浅眠,刘启就像只八爪鱼似的裹着他睡得天昏地暗,李一一只好歪着脖子,佝着身体,更加难以入睡。起夜时,刘启就会发现他对着墙发呆,便老是批判他熬夜。


在那无数个午夜,李一一想过许多。想他和刘启奇妙的相遇,叵测的前路,和所有他想和刘启完成的心愿。想看他毕业考入心仪的大学,想和他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想完成一次公路旅行,想一起看一次日出,想为他再多学几道菜……心愿单越列越多,他既忧心又痴迷地想着,直到五年前戛然而止。


可惜再不能了。


李一一的身体终于跟着心如愿以偿地冷下来。他擦了把脸,转身走回卧室。


这时,门禁铃响。


李一一皱眉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访客?可能是其他住户忘带钥匙了吧?李一一走到玄关,刚想接起电话,却看到门禁显示屏里空无一人。


搞什么鬼?


自诩为无神论者的李一一心里都忍不住发毛,门铃还在催命地响,他犹豫了下接起来。


“开、开门——”


李一一盯着显示屏看了五秒,愣是找不到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你谁啊!”李一一恶狠狠地回道。他脑海里从四面八方涌进各种入室抢劫、杀/人的新闻报道。


可对方仿佛卡带似的,只会这两个字:“开门、开门……”


李一一明显听出了声音中的不清醒,他怀疑地试探道:“刘启?”


“开门、我要回家……要回家。”


这回可多说了几个字,李一一终于确定,这个大半夜耍酒疯的还真是刘启。


“你有病吧刘启!”李一一更凶狠地骂道,愤怒地挂上电话。不是说了不回来,这会儿又在发什么疯!


李一一被多巴胺激荡起的浮躁还未彻底平息,被刘启一口一个“回家”搅得更心猿意马,狠狠地吐了两口浊气,揣起钥匙出门。


等他怒气冲冲下楼,果然看到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公寓大楼门口的刘启。喝了多少啊,这幅鬼样?李一一又气又恨。


“喂,醒醒。”李一一拍打了两下刘启耷拉在胸口的脸。


死狗一样的醉鬼无动于衷,甚至开始打起呼。


李一一只好一手抵着沉重的铁门,一手连拖带拽地把刘启往电梯方向拉。


醉鬼的身体沉得很,李一一费尽全力把他往电梯口一扔,骂道:“再不醒就把你扔这儿!”


他当然不可能把刘启真扔楼下,心里不乐意,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竟没想到被酒精冲刷干净智商的刘启一听这话,本能地就抱住李一一的小腿,整个人都瘫在他腿上赖住,死皮赖脸地喊:“不要扔我……不要扔我,我会——嗝——听话的,听话、我保证!”


李一一正要抽出自己的腿,忽然停下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省人事的刘启,不知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更不知道他喝成这样为什么又回来,李一一的心中一片茫然。但他只听着刘启无意识的呓语,便拿他再没有办法。


活该我上辈子欠你。


李一一只好俯下身,把滚到地上的刘启架在自己身上拖起来,扶进电梯。


醉鬼没有理智可言,抱着李一一东倒西歪,一点也不安分。李一一只能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架着他的肩,让刘启树袋熊似的趴在他身上。


刘启把身下的男人当抱枕似的抱了满怀,尤显不足,边拍边摸李一一的背,确认他的存在,好一会儿才安心地长舒一口气,趴在了李一一肩上不动了。


“嗯,是我的小长条,真好……”


“小长条你不许走了!”


“不许再丢下我……乖……”


李一一被刘启勒地死死的,这回想逃也逃不开,被迫听完了整段当事人意识模糊的表白。他感觉刘启仿佛勒住的不是他的腰而是脖子,否则为什么有如窒息一般喘不上气。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心冲,李一一的脑海里天崩地裂般的胀痛,令他呼吸停滞,手脚发软。


小长条……小长条……


他曾经三令五申不许刘启喊的称呼,此时此刻却久违得让他眼眶发烫。


刘启不知道李一一有多想念他,他不顾一切地回来,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有任何奢求,只想拼尽全力助刘启达成夙愿。他从不敢幻想刘启能原谅他,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李一一一边厌恶着自己,仇恨着自己,一边又充满负罪地幻想刘启还对他存有一丝一毫情谊的奢望。刘启的一个眼神,一句脱口而出,都能让李一一暗自雀跃许久,深深存在心中。


他只敢靠这些卑微的吉光片羽填补心中的无底洞。


他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刘启还能再次面对他,喊一声“小长条”。


哪怕刘启醒后并不会存留这一段记忆。但李一一却已万分满足。


真没出息啊。


是啊,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电梯“叮”地一声,提示已到34层。


李一一用力闭了闭眼睛,抱着刘启打开这个陌生崭新的“家”的门。


小启乖,我们回家。李一一在心里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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