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禾

- 就想脑一个伪师生梗 结果越码越长

- 剧版设定的一个日常案件

【一】

“赵处，有新案子了。在龙城一中。”

汪徵挂上电话，简单两句把案情介绍完：龙城一中初三重点班，连着两天全班成绩前五的学生不同程度出现高烧呕吐和呼吸困难的症状，医院检查未果。临近中考，星督局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把案子转了过来。

“龙城一中，重点班啊。”赵云澜意味深长地笑了。

在他这声“重点班啊”弯弯绕的尾音里，4:30下班铃准时响起。

楚恕之空身一人走在最前头，紧接着跟上拎起包大长腿三步并两步往前跑的林静，和比长出蛇尾溜得还快的祝红。

郭长城低头把水杯、笔记本、饭卡一应物品装入挎包的时间，整个特调处能在光天化日下行走的生物只剩下他和对面不怀好意的赵处长了。

郭长城呆头鹅似的抬起头，就看到他们赵处长露出每次丢给他糟心任务时都会有的理所当然的坏笑。

果然，赵云澜一摊手，耸耸肩：“小郭，你看，只剩你了，明天你去跑一趟吧。”

“啊……哦。”郭长城正想着高烧呕吐还呼吸困难，这案子这么危险，转眼间这高危任务就落到了自己肩上。可他不敢反抗，只能耷拉着脑袋应了下来。

“明天我和他去。”早已出门的楚恕之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生硬地说了句。

郭长城看看楚哥，又看看赵处。他虽反应迟钝，但也能感觉到赵处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

笑完后，赵云澜正经下来。他知道眼前两人，一个没情商，一个压根没把情商当回事，免不得提点两句。

“龙城一中，知道的吧，能进一中重点班的，除非你是考清华北大的学霸，否则非富即贵。都快中考了还出这档子事，估计这会儿家长把校长办公室的门都快踏破了。”

“你是说我们得低调点是吧？”

赵云澜赞赏地打了个响指，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

“不仅要低调，还得快。这群家长里不知道混着多少八方神仙，到时候给星督局一施压，别说你们，我后半年的奖金都得泡汤。”

“啊……”

郭长城被赵处这么一吓，人还没去已经腿软了。他后知后觉地想，怪不得林静哥和祝红姐溜得这么快……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刚才半靠在门上的楚哥简直像来拯救他的天使。虽然这天使长得凶神恶煞了些。

“慌什么。”凶神恶煞的天使果然朝郭长城背上就是一巴掌，把他的背拍直了。他平生最看不起认怂的人，虽知和这些官场商场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不是他擅长的事，但既然应了下来，硬着头皮也要上。

“明天早上八点，龙城一中门口。迟到你就死定了。”楚恕之呲着牙对郭长城说了句，扭头看向赵云澜，“学校的事我们去查，和家长打交道的活我可不干。”

赵云澜知道他能抹开这面子已是不易了，从善如流地答道：“放心，这种事儿我还不敢交给你呢。”回头把那群人五人六的家长吓出个好歹来，他们可没小郭这么大的心脏，能任你捏软搓扁。

 

【二】

第二日早上七点半，郭长城就到了龙城一中门口。

他向门卫拿出证件，说明来意，还没说出“我在门口等我同事”，门卫热情的老大爷就把他引到了校长室。

妈呀，校长室。他读书时候见到校长都要远远绕行，更别说进校长室了。

郭长城蚊子似的把刚才对门卫说的话又嗡嗡地说了一遍，只见面前那老校长和蔼地拍拍他的肩：“小伙子，这么年轻就当警察了，不容易啊。”

郭长城就知道会被人看低，他赶忙说：“我还有个同事也来了，我这就去接他。”说着飞似的逃了出去。

郭长城满脑子想着去接楚恕之，然后悲剧的发现：他迷路了。周一常规的升旗仪式，这会儿时间，学生和老师都在操场上，他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着。

他无头苍蝇地转了两圈，却是峰回路转地找着了初三1班的教室——正是出事的那个班。郭长城看了眼手表，7:55，楚哥说不定已经来了。郭长城呆头呆脑地想，楚哥总会来班级里调查的，我就直接在这儿等他吧。

他往教室最后一排一坐，缩成了一朵蘑菇，活像个等家长认领的弱智儿童。

于是，两分钟后，初三1班的学生回到教室，就新奇地发现教室里多了个不认识的“转学生”。

郭长城坐的座位的同桌，正是个恨不得引起全世界关注的中二期男生，嗷的一嗓子就把全班人吸引来了。

“哎，你是新转来我们班的吗？你怎么连校服都不穿？”

“你怎么不说话啊？别怕，我们班的人都很好处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七嘴八舌的一堆问题，炸得郭长城脑子都疼了。他刚想重复第三遍和门卫及校长说过的话，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想起赵处的叮嘱——低调，要低调，不能引起学生的恐慌。

老实巴交的孩子撒了平生第一个谎，他头都不敢抬地说：“我、我是来听课的老师。”

“噗！”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但听课么，初三的学生早就习惯了，虽然这老师看着不像那么回事，但大小也是个老师，众位同学哄哄闹闹地就散开了，算是给这小老师几分面子。

楚恕之踏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闹声喧天的场面。他向来喜静不喜闹，眉头顿时就紧成川字型，一身黑衣黑裤，活像是收保护费的打手。

一众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吓懵了，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初三1班的班主任踩着小高跟嗒嗒嗒地跟着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看了眼前的警官一眼，连忙和底下的学生解释：“这位是来试讲的老师，下面这节课由他来上。”

是了，本着他们赵大处长低调的原则，我他娘的还得伪装成上课的老师。楚恕之在心里又把赵云澜骂了一遍。但他知道赵云澜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他们特别调查处风风火火地闯进去，准得把这群象牙塔里的学生们吓出个好歹来，更别说到时候万一要抓那头的地星人……

“影响不好，影响不好。”赵处长挥着手推拒楚恕之的模样，和那群脑满肥肠的官一个样。

 

【三】

可门是进了，上个毛课啊？楚恕之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往学生课桌上瞄了两眼，全是乱七八糟的卷子——现在初三学些啥？

正当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楚恕之忽然想到一个更焦头烂额的问题——他娘的郭长城呢？！

他还不知道，被他恶狠狠惦记着的郭长城刚受到一番热情的迎接，此时正晕头转向地被他的同桌拉住一通好问。这学生也不怕事，顶着讲台上黑气重重的压迫，还敢拉着来听课的老师窃窃私语。

郭长城被他年龄、学校、专业、爱好，天马行空的一通问，不大的脑子就快圆不了谎了，自顾不暇地只想跟鸵鸟一样缩到地底下去。

于是，讲台上讲台下，隔了七八张课桌的两人，阴差阳错地都没发现对方。

“铃铃铃——”上课铃就这么响了。

楚恕之想，只能硬上了。他在心里给郭长城默默记上一笔。 

楚恕之四下一扫，正好看到一张文言文的练习卷，就它了。反正讲什么无所谓，照赵云澜的推测，现在正值重点高中自主推荐阶段，好巧不巧出事的都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免不得要查一下其余学生中有无异常的，这是他派楚恕之来上一堂课的原因之二。到底是涉世未深的中学生，真有什么隐情还瞒得了活了千八百年的这位的火眼金睛吗？

楚恕之抄起第一排桌的试卷，煞有介事的就开口了。

“这道选择题嘛，很简单，A显然是不对的，B和C说的是一回事，那正确答案显而易见就是D。”

“啊？？？”讲台底下伸长了四十几只呆头鹅的脖颈。

被楚恕之拿了试卷的女班长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老师，你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楚恕之憋着一张扯不下去的苦瓜脸，看着底下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在这档口竟还不忘观察一番有哪个学生与众不同。这么一观察，还真让他找着了。

“最后一排那个，没穿校服的，就是你。趴那儿干嘛呢？都听懂了是吧？你来讲。”

楚恕之平时只是面色不善，不大说话，这会儿训起人来，双眼瞪得比平时更大，铜铃似的，活要吃人的模样。底下瑟瑟发抖的学生一个不敢说话，连郭长城那话痨同桌都不敢提醒一句“那是听课老师……”

郭长城在楚恕之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可又傻又怂的小郭同学，怎么想也不知道如何向讲台上的楚老师解释，他一个人先溜进了教室后排坐下这件事。怎么听都像是他胆大包天放了楚哥鸽子。

郭长城别的不会，揣度楚恕之的心理那是一猜一个准。

果然，当郭长城缩着肩膀，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的时候，楚恕之的眼球都快瞪出框了。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郭长城，放我鸽子不算，我他妈在上面唱独角戏，你还敢扎着手在底下看着？

“楚、楚哥……”郭长城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楚恕之拉出去抽筋扒皮了。

“鸽什么鸽！在课堂上叫我楚老师！”

“楚、楚老师……”

“楞着干嘛，你来讲这道题。”

郭长城不知道这节课是怎么兵荒马乱地过的，但他再愚蠢也知道，楚恕之不会闲着没事干来这儿上课，他一定是要调查些什么。

于是课后，当他踩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楚恕之出校门的时候，他就听到楚恕之自言自语：“这个班的学生，有些不对劲。”

“楚哥是说哪里不对劲？”

郭长城条件反射地掏出小笔记本，就被楚恕之抄过笔记本敲了一脑袋。

“你早上死哪儿去了？我在地星都没上过学，你还把这上课的任务扔给我。你胆子大了啊郭长城！”

郭长城被提溜着T恤衫后领口，一路拉回了特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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